我在高中以前的十多年,一直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,老妈因为工作常常是半个月回来一趟,老爸印象中只有过年。某种意义上,我算是半个’留守儿童’。奶奶家一栋三层的大房子,从小学六年级开始,我就搬到楼上去,晚上吃完饭和小伙伴们玩耍后,便上楼,以写作业为名做自己的事。我房间的书架上摆了很多的书,其实一开始是没几本的,老爸老妈偶尔会给我带几本书回来,但是稀稀疏疏更加显得奚落了。于是我便翻箱倒柜的翻出数十本对我来说的天书,奶奶的中医药手册,老爸的建筑工程专业书都被我挪到了我的书架,于是它便充实起来,我的小小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。
每个小孩记事前必有惊世之才,据坊间传言,我三岁便能熟背唐诗数十余首,以此推论,我断无不爱书之理。那时候读了很多书,有很多书以我当年的辩知,根本不知所云,如《父与子》,《复活》等等,我总是草草读完,读完甚至书中大概讲了什么都不明白,虚荣心却想着:又读了一本书。我的语文课本的目录页留白处,写满了各个国家的作家和他的代表作品,左拉,巴尔扎克,屠格涅夫,莫泊桑等等等等。看着这些人名和作品,心里莫名的满足。但其实并不知何用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年年都在班干部竞选上激昂文字的我不怎么喜欢去表现自己了,老师问问题时如坐针毡,害怕被点名,一度甚至因为课堂上举手不踊跃而叫进办公室。升学后个人的班干部意向表上,我甚至写下了 ’无官一身轻’,好像小小年纪就已经参透世事。成立帮派是再自然不过的事,但作为帮派创始人之一的我,后来居然被同学写了首打油诗调侃,大体意思是‘沉默是金’,当时我的形象可见一斑。
以后我曾试着主动一些,多扯扯有的没的,保持混个脸熟,但我说的一些话一些梗好像只是起到尴尬我的作用,慢慢我觉得这让我难受,别扭,这不是我愿意的。一直认为,情感的东西是宝贵和私人的,也喜欢因为一些事发发动态,但其实当时特定心境又能有多少人能理解到,又或者是根本风马牛不相关。慢慢我不愿去回复人(不是针对谁,而是所有人,脑补配图),我通过一张图片,一句话表达出了我的所见所想或者最近的状态,关心的人看到就好,懂的人理解就好,只这当下的一件事,我自倾怀,君且随意。至于其他的,你那么关心,干嘛不给我打电话呢?干嘛不约我吃饭喝酒呢?也就喝个半斤八两的。
人一长大,看到的东西多了,懂的东西多了,要去尝试一些东西就需要更多的说服和决心。小时候学吉他想来就来,组车队到相隔40公里的外婆家说走就走。而今想来就来,说走就走已经成为让很多人羡慕甚至心妒。你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来为自己辩解,但如果你想做,你只需要一个理由,就简单的遵从你内心的想法。从一件事换到另一件事,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,并不是对以前的抛却,而是对现在的热切希望。
年龄是最无形的纸老虎,常常成为人们的借口。家里人常常说的你现在不小了,隔壁老王家孩子都二胎啦,你该怎样怎样了,这是最无法理解的事情。想活成什么样,与年龄无关,与别人更无关。当人家翻山越岭渴望到达山顶,当人家站在山顶吹捧所谓美景,你发现自己还在原地,那又怎样。自己来面对生活中的困难挑战,自己来确定人生节奏的轻重缓急,与安排的人生哪一个更加让人心向往之?
生活永远是遗憾的,正如同艺术一般。《闻香识女人》中说到:跳探戈不像人生,跳错了继续跳就行了。 人生虽然不能重来,但你每一个舞步,不管是不是跳在正确的点上,真的有那么大关系么。鲁迅先生所说的,真的勇士无非是在看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它。不去看世界,何来世界观,不去领略祖国的山川,楼台亭榭,何谈爱国。不多尝试,我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内心的渴求。
在这样本就该生猛如牛的年纪里,怎能不鲜衣怒马,横槊临江?
PS: 从来以为所谓专辑不过就是歌曲组合。阿肆这张专辑让我明白,一张专辑,就是一个有生命力的故事。